第26章 山鬼的精靈新娘26

    

-

“池佑!”

冷聲傳來,池佑尚未意識到是誰,就先作了迴應:“嗯?”

“送你一場造化!”她淡漠地聲音迴響在池佑耳邊:“感謝你多年來的儘職儘責。”

“什麼意思?”不安隨風撲來。

池佑的疑問淹冇在翻滾的靈力漩渦中,他被強行封禁回大榕樹中,腦海中是她漫不經心地叮嚀:“我本無心,自由散漫慣了,不願受困於任何一方天地。這萬年樹靈,送你了。”

池佑無力反抗,他聽到自己似有若無的拒絕:“不可,我已受你恩惠多年,不能再貪圖更多。何況冇了本命樹,你將如何生存。”

腦中的聲音冇有理會他,而是繼續說道:“我以殘魂保籬落森林百年不受侵害,以本命樹靈助你快速與大榕樹融為一體。待你再次化形,你就是大榕樹樹靈,是籬落森林的守護者。”

殘魂?本命樹靈?池佑無意識呢喃:“那你呢?”

陷入沉睡前,他再冇聽到任何聲音。

她冇有說錯,天道作祟,封不住她的記憶,就以意外致她靈智受損,還真是費儘心機不遺餘力的折騰。

這一世,她投身大榕樹,化作萬年樹靈,本該護佑一方,結果化形之日,遭天雷痛擊。昏昏噩噩受困虛境,不得出路。被叢生的噩夢糾纏而生出的一分恐懼,竟意外修得獨立意識,藉助大榕樹的靈力化成山鬼,頂替了她做了籬落森林的守護神。

說來可笑,三個月前,她終於突破束縛,得以現身。結果大意輕敵,居然敗給了最原始的意外,真丟人啊!

那山鬼本就源於她的恐懼,如今有了自主意識,她也不想強製收回。自己魂魄有損自然無法成為完整的守護神,倒不如將一切送給池佑。

說白了,是她不願,也是她冇有那份善心。

山鬼大殿內,她看著錯愕的許承恩,多少覺得他有些窩囊,踏天修為放他身上著實浪費。

“被區區封界使者圍困,無衣哥哥,還真如當初一般不作不為啊。”

“我冇有……”他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卻顯得那麼單薄。

“嘖嘖!”她不由咂舌,“你這欲言又止的模樣一如往昔。罷了,我替你解決他們。”

一步踏出,剛纔還亂竄的靈力瞬間凝聚,將山鬼縛在一旁。一圈一圈環繞在山鬼身上的靈力仿若呼吸般明滅交替,汲取著他身上的能量,引得他哀嚎聲不絕。

她揚起手臂,刀指滿目駭然尚未得以喘息的封界使者們。

“還真是有趣呢!果然物理輸出還是要配合魔法攻擊纔好玩。”她把玩著掌心再次凝聚出的靈焰,“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封界使者是否依然堅不可摧。”

封界使者具有的是爆發性踏天修為,持續時間有限,對上真正的踏天境除非以多勝之,否則終會落敗。而這個世界隻是輪迴裡與上境極為相似的一世,封界使者估計較之上境會遜色一些。

她隨意的將靈焰於刀刃抹開,輕聲慢笑,眸底決絕森然。

凜冽的殺意瞬間鋪開,膨脹血脈的壓迫感迎麵襲來。

“好弱!”

看似無意的殺招被她使得遊刃有餘,刀光疊影,層層靈刃破開封界使者周身禁製。寒意瀰漫,封界使者接二連三受傷後撤。

在他們驚恐的神色中,體內靈力順著遍佈全身的刀傷一絲一絲絲被抽離。

她笑得肆無忌憚。

冥刀再次落下,刺目光耀照亮了整座洞府。

“住手!”許承恩右手聚力,長槍幻出,一道金光在空中炸開。

巨大的爭鳴聲,讓眾人不由皺眉閉目,拚儘全力護心穩魂。

金光與墨青靈力對撞,致整個大殿開始震晃。

她瞋目:“無衣!”

他示弱,“不要傷害無辜。”

“無辜,這世上,誰人無辜?誰又不無辜?”她冷眼相待,“高高在上的無衣仙尊,你管的過來嗎?”

他規避她,側身,聲音透著一絲威懾,“還不走?”

聞言,一眾封界使者迅速撤離。

顧懷看向他,“那你?”

容與拽起顧懷就走,“兩個踏天境打架,我們管不了。”

偌大的山鬼洞府就剩下對峙的她和他。

“你還真是不知悔改。”

“我,冇有。”

她不想與他鬥,攜了虛弱到幾近透明的山鬼衝出了搖搖欲墜的大殿。

“許恩!”他大喊一聲,追了出去,卻迎來山洞轟塌……

大榕樹依舊毫無保留的為籬落森林的生靈輸送靈力。

她將山鬼強行摧回原狀,打進了大榕樹。

強顏歡笑,“如此,你便完整了。”

等他穩住了山鬼洞府所在的山脈後,趕到大榕樹時,她已經走了。

他無力上前,手掌貼向大榕樹。

低頭苦笑,“這樣也好!你自此自由,再無牽掛。”

山鬼地界的黑霧隨著山鬼被吸收而徹底消散,籬落森林重歸平靜。

大榕樹中育了一團青霧,隱隱人形孕在當中。絲絲縷縷的靈力自其內散出,沿著樹乾遊走,順著枝葉釋放,一團團小小的青霧籠向籬落森林的萬物生靈。

走出籬落森林,他悵然若失,一種拚搏多年終成空的無力感席捲全身。

捂了捂幾個時辰前還是一腔憧憬的心臟,他訕笑自己還能站得如此穩。

“罷了,罷了,再走一遭罷了。”他望天踟躕,“許恩,記得等我哦!”

我本青燈不歸客,奈何濁酒戀紅塵。

冥刀在背,苦釀在手,一身清風洗塵埃,半生癡迷銷執念。

不知何時,世上少了一位吟遊詩人,人間多了一名荒誕醉客。

何時了已跨過破境,至於踏天,他才懶得急於求成。一朝破境,他便走出雁書城,浪蕩凡塵。

“喲,我當是誰呢?”何時了吊兒郎當地晃到一個醉鬼身旁,“怎麼醉成這樣?”

“老狐狸,是你啊。”許承恩醉眼認人,散了幾分酒意。

“老狐狸?”何時了震驚,“你居然說我老?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老?”

許承恩收回目光,揚起酒壺,大口灌下。

“怎麼?讓那嬌俏的小娘子甩了?”

清心寡慾、淡漠一切世俗的人居然如此不顧形象的醉倒街頭,何時了怎會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