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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靈 作品

都是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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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續十三年冬,靖國上京郊外。

漫天大雪,白茫茫的一片。

十歲的顧顏沫手持一根樹乾做的柺杖,她衣衫襤褸,單薄的衣服上全是破洞。

她臉上還有已乾涸的血跡,淩亂的髮絲凝成幾股,如果仔細去聞,她渾身都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她殺人了,殺了好多人。

她也冇想過自己會那麼有能耐,居然能殺掉了棄女營裡所有的人。

早知道她這麼有能耐,她不會和那些棄女們搏殺,她會直接乾掉棄女營裡那個看笑話的女人。

可惜了,她對自我的認知很是欠缺。

她拚殺至最後隻剩下自己一人後,那個看她們廝殺的女人被嚇得落荒而逃,顧顏沫追了很久,直至上京城牆外。

女人躲了進去,城牆上的守衛軍所有人的箭直指顧顏沫。

顧顏沫逃了,求生本能。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遠遠看到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蜷縮在大樹下,像是凍死了,一動也不動,頭髮、睫毛和眉毛全是冰霜。

顧顏沫唇角帶笑,朝那人走去,總算找到一個死伴了,她終於不用孤獨地死去了。

她走到那人跟前,細細打量著他的臉龐。

他約摸二三十歲,睫毛很長,長長的睫毛上已經結了冰。

他的頭髮長度剛好披肩,與這個時代的男子不同,這個時代的男子都有一頭濃密且很長的秀髮。

他長相俊美,陽剛中帶著陰柔之美,如果不是臉上那星星點點的鬍子,顧顏沫還不能一眼就能知道他是個男人。

顧顏沫蹲了下來,靜靜看著男人,她在看著他慢慢死去,也在等著他死去。

突然,男人睜開了雙眼。

顧顏沫愣了愣,她以為他肯定是冇力氣睜眼了,所以此刻對上他那雙帶著怨氣的漆黑眸子後,有片刻的走神。

片刻後,顧顏沫突然揚起笑臉,聲音明朗地問:“我可以和你一起死嗎?”

看得出來,也聽得出來,顧顏沫此刻很開心。

男人眼裡閃過一絲鋒利的殺意,很快轉瞬即逝。

“救我。”

男人微張乾裂的嘴唇,乾澀且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他的聲音虛弱,像是在求她。

可他的眼神犀利,更像是在命令。

顧顏沫的笑容凝在臉上,眼裡的歡快瞬間被黯然所代替,她低下腦袋,沉思了片刻。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男人繼續緩緩補充道。

顧顏沫緩緩搖頭:“我不相信,我要的,你給不了我。”

男人嘴唇也快要僵掉似的,聲音零碎到顧顏沫快聽不懂:“你……要……什……麼?”

顧顏沫再次揚起笑臉,問:“如果我救了你,你會不會喜歡我?”

男人不解地看著她滿是期待的眼睛,或許會覺得她是個瘋子吧!都死到臨頭了,竟然隻關心會不會喜歡?

“會。”

或許是出於求生欲,男人毫無誠意地答應了。

顧顏沫不笨,她看得出他是出於求生欲才這麼說的,但她還是行動了起來。

她一邊解開背上的小包袱,一邊說:“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你要來給我燒紙錢啊!”

她拿出一個壓扁的饅頭,扯了一小塊,遞到男人嘴邊。

男人無力張嘴。

她便硬塞進他嘴裡。

男人無力咀嚼,可能是太乾的緣故。

顧顏沫便拿出一個輕巧的銅製水壺,把雪裝進水壺裡。

男人微蹙眉,彷彿在嫌棄她多此一舉,可下一刻,男人漆黑的瞳孔微動,隻見顧顏沫把銅壺塞進了懷裡,她完成這一係列動作後抬頭對上了男人的眼睛。

她看到了男人眼裡的震驚,又眯眼強行賣萌,“感動了?那就多給我燒點紙錢,然後再偶爾懷念我一下,可以嗎?”

男人慢慢咀嚼著口中的小塊饅頭,隻靜靜地看著她眼中那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與悲涼。

不一會兒,顧顏沫拿出銅壺,喂男人喝水,幫助他嚥下饅頭。

接著她又往壺中裝雪,放入懷中,又掰一塊饅頭塞入男人口中……

這樣反覆多次,男人有了熱量,身體漸漸回暖,有了知覺。

他抬手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再次把銅壺放入懷裡的舉動,“可以了。”

他的聲音沙啞無力,可聽得出,他恢複了一些。

顧顏沫把銅壺掛在他脖子上,又收拾了包袱,“上京不放乞丐進城,這點東西應該能支撐你走到邛城了。”

她叮囑著,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交到了男人手裡,隨後她又認真地看著他:“你不會食言吧?”

“嗯?”男人單手撐地,緩緩站起身,因為腿部血液還未完成循環而有些發麻,他靠在樹身上,低眼睨著她。

顧顏沫順著他的身體往上看去,準確說是望,她抬著腦袋望著他,很認真地說:“春暖花開時,你得來給我燒紙錢,不然我……”

她冇繼續說下去,不然她又得經曆一次死不如生的痛苦,說出來他也不會信。

“冇空。”

男人淡淡吐出兩個字。

顧顏沫嘴巴張成“O”型,一開始是因為男人瞬間的變卦,後麵越張越大是因為男人的誠實,他連騙騙她都不願意?

她也不氣,嘴角揚起鬼魅的笑容,眼神也變得犀利。

男人看到了,微怔一瞬,唇角也微微揚起,帶著嘲諷,“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

顧顏沫冇有回答他,腳下的雪地被她塌陷一個深深腳印,下一刻便飛身跳起,她高高躍起,帶著雪渣的布鞋已經全力逼近男人的腦袋。

男人偏過腦袋,躲開了她的攻擊。

他身後的樹承受了這一腳。

一聲巨響後,參天大樹懶腰截斷,砸在雪地上,四周不斷傳來迴響。

男人又是一愣。

可顧顏沫冇有給他驚訝的空隙,落地瞬間,再次躍起。

男人冇有再悠閒,抽出抱在咯吱窩的雙手,找準了空隙,對準穴位,一個手劈。

顧顏沫翻了白眼,暈了過去,硬生生摔在了雪地上。

男人俯身拽著她的胳膊,把她往自己背上一扔,撿起她的包袱,轉身就朝邛城的方向走去。

他低頭看向胸口那個做工還算比較先進的銅製水壺,幾乎可以確定了這個女孩子也是穿越的,隻是她的穿越和他不同。

她是屬於意外的穿越。

而他和他的團隊是刻意的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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