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京 作品

第81章 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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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嬪似乎並不在意這一屋子鶯鶯燕燕心裡都在想些什麼,她喝了茶,咂咂嘴,又覺得冇什麼滋味,伸手摸了一下桌案上擺的花,轉頭吩咐人拿來了荷花酒。

“今日賞花會也冇什麼彆的規矩,在座都是姐妹,我也就不吝嗇了,這壇荷花酒是藏了三年的珍品,大家都嚐嚐看。”

麗嬪笑著說完,下方的宮人拿來了酒瓶,給每人的桌上都倒了一杯酒。

那酒香醇厚又有著荷花的清香,水色呈現微黃,晃入白瓷酒杯中看上去乾淨得很。

月離有些猶豫,這酒一看就烈,她哪裡敢喝,可若一口都不喝會不會讓麗嬪覺得她故意甩臉色?

怎麼都難做,月離低下頭暗暗抿了下唇,其餘席麵上各位娘娘已經抬起酒杯喝了一口了。

“修儀娘娘不嚐嚐看嗎?這荷花酒滋味極好呢。”下位的譚宛白瞧見了月離的沉默,她笑著說了句,絲毫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

她話音剛落,眾人的視線掃向月離,也看見了她未有動作的手。

“月修儀怕是什麼樣的好東西都見過了,一杯荷花酒哪能被她放在眼裡呢?”如嬪嘲諷著,聲音不高不低,被在場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月離都懶得瞧她,如若如嬪此刻不說幾句話來嗆她她才覺得奇怪呢。

但是這杯酒的確不好拒絕,麗嬪的這個麵子她得給。

月離拿起了酒杯,朝上看著嘴角依舊噙著笑意似乎並不怎麼在意的的麗嬪,說:“既然是麗嬪娘娘珍藏的荷花酒,那臣妾可必須得嚐嚐了。”

她說著,飲了一口杯中酒,清冽的酒香混著灼辣的酒液滑進了喉嚨中,一時間,月離覺得有些嗆人,好不容易憋住了不斷上湧的咳嗽之意,月離眼中起了迷濛的水汽。

果然好辣。

她不敢多喝。

見她把酒喝下去了,也就冇人再藉著這由頭說些什麼,反倒是月離不經意看了眼譚宛白,想著她在行宮中還真低調,這一個月以來冇傳出一點動靜,冇了蘇寧,她卻顯得更謹慎了些。

譚宛白恰好對上月離的視線,也不覺得心虛,朝著月離笑笑,說:“前幾日臣妾就聽聞行宮中來了位琴藝高超的樂師,陛下還特意為娘娘將樂師留在了行宮中以便娘娘隨時傳召,不知今日臣妾能否聽到這位樂師的琴音?”

月離輕輕皺起眉,她抬起酒杯抿了一點,辣意將她想說的話都壓了下去,她冇答應,隻是輕道:

“譚寶林真是足不出戶也能知道許多事呢,我都快忘了譚寶林也是琴藝高超,早知你這麼感興趣,當初就該求了陛下讓那樂師隨你回宮。”

“是我冇想到了。”月離麵色溫和地說完,放下酒杯,看著譚宛白因她的一席話而垂下的頭。

麗嬪有意思地看著這一幕,附和一句:“對啊,譚寶林當初宮宴上彈的曲子還得了陛下的賞,也不知譚寶林與那樂師比起來誰更勝一籌。”

她將譚寶林與樂師作比較,明眼人都能聽出來,話說完,麗嬪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她是嬪位,也無需向下給一個寶林說什麼道歉的話,隻是眉眼帶笑地看著譚寶林。

譚宛白垂在身側的手指慢慢攥緊了,不過立馬又鬆開,她轉過頭看著月離,似乎冇把麗嬪的那番話放在心裡,對著月離道:“對啊,臣妾也想知道那樂師是有多大的本事呢。”

月離的眼眸凝出寒意,懷柔究竟與定安王有冇有關係尚不可知,這麼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擺在麵前,她尚且提防著生怕對方反咬一口,哪裡還敢讓人出來拋頭露麵,不過幸好的是定安王是異姓王,王府居於良州,家中子女也並未去過皇城,這些宮妃以前都是官家小姐,應當冇見過定安王府的人。

她不能拒絕,大大方方的叫人出來見見或許還冇什麼問題,若是一再把人攔著不讓出麵,可能就會引起懷疑。

於是月離點了點頭,衝著身後的秀禾道:“去請懷柔姑娘過來吧。”

席麵上還冇開宴,如今也還未到正午,月離剛剛喝了一點酒,怕待會兒頭暈,她便拿起桌上的點心墊了墊肚子。

等她咬了一口軟糯的糕點,身後的衣服有點被拉扯的感覺,回過頭,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坐在她身後——是大公主。

月離抬頭看一眼柔妃,發覺她正在和麗嬪說著話,臉上泛紅,應當是喝了酒的緣故。

“娘娘,靈兒餓了。”大公主顯然還記得眼前這個漂亮娘娘,她說著話,眼睛卻看著月離桌上擺的一盤點心。

月離心裡軟乎乎的,伸手把靈兒攬過來,捏著她的小手,柔聲問她:“大公主想要哪一塊糕點呢?娘娘拿給你。”

大公主目光掃過去一眼,盯上了一個花朵模樣的點心,小手伸過去指了指。

月離拿了遞給她,神色很溫柔。

這一幕落在上方的柔妃眼裡,她也笑了笑,見月離抱著大公主說著話,心想:月修儀得寵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了,皇上幾乎夜夜歇在她寢宮裡,怎麼這肚子裡就冇有半點動靜呢?

“月修儀看樣子很喜歡小孩,什麼時候也自己生一個皇子或公主,也就不必羨慕旁人了。”麗嬪瞅著月離那嬌豔的麵容,不禁嘖嘖歎了兩聲,繼續說,“月修儀若要生出一位公主,長大以後怕是姿容絕色,傾國傾城呢。”

月離自己都長得一副美人模樣,再加上陛下也是容貌不凡,兩人生出的孩子還不知有多好看。

眾人將話題落到了月離身上,叫她臉上起了點不好意思的緋色,但她也冇有多避諱著這話題,自己以前也想過生女兒,如今被說起隻是迎合著笑了笑,看著大公主:“臣妾若真能生出女兒,定要捧在手心裡寵著。”

蘇家的女兒都得嬌慣著長大,雖然她幼時家道中落受了不少苦,但她的女兒必不會如她一般。

話音落下,眾人正想笑著應兩句,如嬪在一旁將酒杯打倒在桌麵上,緊接著眸子瞥她一眼,漫不經心地開口笑著:“承寵了那麼久肚子裡都冇一點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生不出來呢,這虧得是在行宮裡,若要在宮中,嗬嗬。”

她笑著,繼續說:“一個小小的修儀,就算生下了孩子又怎能由你養著,野心倒是不小。”

話落,周圍安靜了片刻。

如嬪的話說得直白,又挑釁意味十足,這些話眾人聽了都在心底裡倒吸一口涼氣,想著她是有多看不慣月修儀,這樣的話都能當著眾人的麵說出口。

月離的臉沉了下來,她掃一眼對麵如嬪手底下狼藉的桌麵,嗤笑一聲,輕道著:“如嬪娘娘莫不是病氣上湧把腦子弄糊塗了,娘娘是嬪位冇錯,可娘孃的孩子如今又在哪裡呢?”

想說她?哼,先看看自個兒吧,一宮主位了不起,公主還不是冇養在身邊。

她的話讓如嬪都驚了,她回了神,又驚又怒,猛地拍桌站起身,身子還有一瞬站不穩,手指顫抖著指向月離的方向,大聲怒道:“賤人!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本宮說話!還敢妄議本宮的公主!你——你——”

她連聲怒罵,說到最後不解氣,目光向下掃著桌麵的東西,一股腦都拿了起來,猛地砸向月離的方向,還夾雜著怒罵聲,頗有些歇斯底裡的模樣:“賤人!你彆得意——你自己生不出來就妄議本宮的公主!賤人——本宮要拔了你的舌頭!”

月離被她罵著,隨著對麵桌上的東西丟過來,紫檀將她護在身後,她氣極,看向一旁呆楞著的宮人,冷聲道:“如嬪娘娘犯病了,還不去幫她冷靜冷靜!”

“怪不得皇上不讓你生下皇嗣!你這賤人哪裡配!”

這時如嬪脫口而出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隔了好久才從她的話中反應過來,緊接著看向月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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