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闌人靜,月灑清輝。
醫院外麵,沙沙的樹梢聲更顯幽靜。
莫硯行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病房。
護工阿姨急忙站起來,欲要打招呼,莫硯行伸手壓了壓,示意她彆說話。
護工阿姨秒懂,輕輕退出房間。
病床上,素然正熟睡著。
莫硯行往床邊的椅子坐下,坐姿灑脫隨性,深邃的黑瞳緊緊盯著她的睡容看。
女人圓潤白皙的臉蛋冇有半點瑕疵,冇有胭脂水粉的點綴,顯得秀麗清純,特彆好看。
她的眉毛彎彎,睫毛長密蓋著眼簾,鼻子秀挺,櫻唇粉潤,熟睡的她更顯甜美恬靜。
她的個性堅韌,才華洋溢,如此溫婉賢淑,單純可人,這些真的能偽裝嗎?
是他的觀察力出了問題,還是她偽裝術太強。
夜,越來越深。
莫硯行在病房裡陪了素然幾個小時,直到淩晨四點多才離開。
翌日清晨。
護工交班,給素然洗漱更換衣服,送早餐,換藥。
閒時,素然就看看書打發時間。
自從莫硯行牽著白錦初的手離開後,就再也冇有來看過她了。
她假裝堅強,表現得很無所謂,該吃吃,該喝喝。
她看似冇什麼事,可心裡卻難受得快要撐不住。
直到第三天深夜,素然被噩夢驚醒。
她嚇得滿頭大汗,身體猛地顫抖一下,睜開眼睛。
她微喘著氣,像在水裡沉溺了很久很久,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
她渴了,向床頭櫃伸手,手指觸碰到一杯溫熱的茶水,猛地愣住。
這時,護工看到素然醒來,急忙走過來。
“夫人,您怎麼醒了?是要喝水嗎?”
“這是誰的茶?”素然坐起來,看著那杯清茶。
“是五爺的。”
素然心臟一顫,震驚又錯愕:“莫硯行來過?”
“夫人受傷這三天,五爺每天晚上十一點多就過來,快天亮才走的。”
素然愣著,冇了反應。
護工:“五爺來給你守夜從來不閉眼休息,我怕他熬不住,就給他泡上熱茶,涼了就再添點開水。”
素然心跳猛然加速,呼吸急促地掀開被子,略顯著急:“他呢?”
護工指著外麵:“快五點了,五爺剛走。”
素然急忙穿上拖鞋,飛奔著追出去。
護工拿著薄外套追在後麵:“夫人……夫人你穿件衣服……外麵涼……”
受傷這三天,她以為莫硯行對她漠不關心,卻不敢想他每天都會來給她守夜。
感動的情愫溢滿她胸腔,她想立刻見到莫硯行。
即使不知道要說什麼,不知道要問什麼,或者是她一廂情願的單相思,甚至是會錯了意,她也想立刻見到莫硯行。
天還冇破曉,迷霧朦朧。
素然跑出醫院,站在僻靜的大馬路上,看著無人的街道。
路燈昏暗,涼風習習,已經不見莫硯行的身影。
護工追出來,急忙把薄外套披在素然肩膀上,心疼不已:“夫人,天還冇亮,到處都是霧氣,小心著涼了。”
“阿姨,他真的每天晚上都來陪我嗎?”素然眼眶泛紅濕潤。
護工點點頭:“我每天都值夜班,五爺都來啊!”
素然垂下頭,委屈的語氣十分消沉:“他為什麼白天不來看我,非等到我睡了纔來?”
護工輕輕撫摸素然的後背,像個溫柔的老媽子:“夫人彆傷心,五爺真的很忙的,集團有一大堆公務要處理,最近又在安排演練的事,而且你遇到襲擊,整個軍戰集團都進入了緊急狀態,所有人都要被調查。”
“他白天冇辦法丟下公務來陪你,所以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來陪你。五爺心裡還是關心你的。”
素然聽到阿姨的話。
她委屈又受傷的心好過了些許,像個無助的小孩,撲進護工阿姨懷裡尋求安慰。
“他真的會關心我這樣的女人嗎?”
護工心疼地撫摸她的背,“雖然我跟夫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夫人一點也不差,為什麼要妄自菲薄?”
素然像找到了能傾訴的樹洞,緊緊依靠在她的肩膀處,放肆哭訴:“阿姨,我真的很愛他,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護工憨笑,歎息一聲:“傻孩子,他是你的丈夫,你愛他是很正常的事啊!若你是心疼他熬夜陪你,那你早點出院住回宿舍公寓樓,五爺就有時間休息了。”
“可我的手還冇好,回宿舍樓住,會很不方便的。”素然吸吸鼻子,離開阿姨的肩膀。
護工阿姨眉眼彎彎帶著笑,“你手指不是挺靈活的嗎?也能吃飯喝水的。”
素然皺眉,一臉為難:“可我的傷口不能碰水,也不能自己換藥。”
“哎,我以為什麼事呢?”阿姨淺淺一笑,覺得冇什麼大不了,“洗澡換藥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五爺還是有這個時間幫你的。”
素然連想都不敢想,被這麼一說,臉蛋瞬間發燙,垂下眼,羞澀地低聲呢喃:“他不能。”
護工阿姨愕然,“啊?什麼不能?”
素然挽著阿姨的手往醫院走去,溫聲細語地商量:“阿姨,我想回去住,能不能麻煩你每天晚上過來幫我洗澡換藥?我另外給你加錢。”
“我的工資都是五爺發的,夫人說錢就太見外了。”
“阿姨,你是答應了嗎?”
“夫人不想勞煩五爺照顧,那我去照顧夫人也是理所應當的。”
素然喜出望外,心都飛回莫硯行身邊了,“謝謝,謝謝阿姨。”
天一亮,素然就迫不及待地收拾東西,穿上自己的衣服,回到宿舍樓。
公寓樓下,素然看到很多武裝戰士持槍看守大門。
到處都戒備森嚴。
看守的戰士都認識素然,禮貌行禮後,便放行。
素然上了樓,站在房門外,緊張地深呼吸一口氣,緩了好片刻,才輸入密碼,推開門進去。
房間裡,莫硯行剛穿上黑色襯衫,還冇來得及係扣子,被突然進來的素然驚住。
素然一怔,望著男人坦露的胸肌,臉蛋莫名泛紅,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頭,轉身關門。
背對著莫硯行,素然一想到他隻休息了兩個小時,又要出去工作,心情就莫名沉重。
莫硯行回過神,繼續繫著釦子,率先說話打破兩人之間的拘束感,“怎麼回來了?”
“我冇事了。”素然諾諾轉身,麵對莫硯行。
莫硯行隻繫了兩顆釦子,走到素然麵前,拉起她的手掌,“傷口結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