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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九九 作品

299.護羌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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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過年的時候,有一個給人添堵的壞訊息傳來,先零羌首領封何叛亂,金城、隴西兩郡告急。

其實羌人叛亂這事兒還真是怪不得羌人,在大漢說是“叛亂”,在羌人卻是“迴歸”。

羌人是古代對於西部遊牧部落的泛稱,殷商時期,羌為其“方國”之一,周朝開始,羌人分化,一部分與華夏融合,一部分西遷。羌人以青海東部的河湟地區為中心,依著地勢,在群山之間形成一個個零散的部落。

大概在戰國後期,羌人開始進入河西,此後匈奴崛起,河西走廊也是匈奴的遊牧地。匈奴強大,役使羌人,雙方經常一道騷擾漢境。

漢武帝築金城,開河西,驅逐羌胡,羌人隻好向西南逃遁,去環境更惡劣的高原上討生活,而匈奴人則向東向北退回到大草原上。

河西歸漢,對大漢來說,是戰略上的巨大成功,河西走廊不僅溝通了大漢和西域,打通了東西方的聯絡,而且將匈奴和羌人隔絕開來,使其不能聯合行動。

大漢的擴張是無止境的,漢人不斷前進,羌人不斷後退,他們的生活環境越來越惡劣。原來水草豐美的家園隻能出現在部落傳說中,或者是每個羌人的夢裡。

所以說羌人的所謂反叛是被迫的,他們要生存,要奪回家園,這是弱小民族和落後文明的無奈抗爭,對於高級文明的大漢來說,對這種叛亂是理所當然要狠狠打擊的。

護羌校尉牛邯原本是隗囂的部將,隗囂對羌人的政策就是安撫,借其兵用於征戰。牛邯卻冇有繼續這些,而是毫不遲疑地出兵,也確實打了幾場勝仗,可不幸的是,還冇等到取得決定性的勝利,牛邯竟然受傷了,戰報上稱其“大腿為流矢所貫”。

牛邯回家養傷,平羌之事拖了下來,隴西太守王遵和金城太守庫鈞請求皇帝重新任命護羌校尉。

這兩個太守的本事加起來也冇有馬援一個人大。

他們不能快速平息羌亂,兩個人隻是固守要塞,雖有精兵,但對山穀間來迴流躥的羌人毫無辦法。

平羌難的不是打勝仗,因為幾十萬羌人到處跑,總是能抓住幾撥痛毆,但是卻很難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去年馬援平羌是直接端了他們主力的老巢,才一舉獲勝,讓羌人消停了一年。

如今馬援為定蜀主將,正在漢中與公孫述軍激戰,總不能把他調回來去平羌。難道大漢隻有一個馬援堪當大任嗎?

皇帝將護羌校尉人選之事交付朝議,眾說紛紜,卻冇有議出一個眾望所歸的人選。

皇帝心道,人才難得啊。

劉秀的雲台二十八將,他一直覺得水分比較大,但是現在想一想,還是有幾個頗為厲害的,不過是劉秀更加厲害,冇有顯出這些人的本事而已。

他突然想起,其中最厲害的之一現在就在長安,已經在牢裡呆了一年了。

皇帝下令召見寇恂,召見的地點在廣陽殿。

寇恂進殿,見皇帝正站在一個沙盤旁邊,俯首看著。

他見了禮,走上前去,皇帝看著他,笑了,“寇卿,你胖了!”

寇恂坐了一年牢,完全不像一個犯人,每天好吃好喝地招待,竟然養胖了不少。

寇恂歎道:“臣乃待罪之人,百無一用,蒙陛下厚待,豈敢不長些肉,以謝陛下款待之情乎?”

皇帝哈哈大笑,說道:“誰說卿百無一用?朕欲用卿為護羌校尉,驅逐羌胡,保境安民,可乎?”

寇恂軍政才能皆強,閒置一年太浪費了,可是他已是上了河北朝廷烈士名單的人,如果大張旗鼓地任用,必然會對其尚在河北的家族產生不利影響。

這也是寇恂執意要住在牢裡的原因。如果劉秀的情報工作做得和劉鈺一樣好的話,有可能已經探聽到寇恂的去向了。

若是把寇恂派到遙遠的西部,在偏遠的角落為大漢守邊,遠隔萬裡,河北朝廷很難知道。就算萬一知道了,人家是為國家守邊,並未與原君主做對,劉秀也未必會拿寇家怎麼樣。

這樣既能發揮他的才乾,又能為朝廷解憂,豈不兩全其美?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皇帝還用了一招,改變身份。他說道:“朕欲為卿賜名,姓荀,名彧。這個名字。。。可是一個智者之名。”

劉鈺偷三國人名有點偷得上癮了。

寇恂立即下拜表示接受,之後指點沙盤,就平羌之事,侃侃而談,所談無不深中肯綮。

皇帝心中瞭然,寇恂大概早就已經悶不住了,或者一直在暗暗地關注時局,等待機會。

這時寇恂還在說:“羌人無君長,各不統屬,喜內部仇殺,雖暫時解仇,一致對漢,但內部矛盾重重,聯盟並不穩固。大漢若要平羌,正可分而化之,拉攏其中的罕開羌、燒當羌等眾,赦其罪,加以封賞。凡是自行來投的,都赦免其罪過,再以厚利誘之攻殺有罪的先零羌豪,羌人貪其利,必然互相殺傷,其仇愈深,日後便愈難解仇。”

“陛下!”寇恂說道:“臣願去西疆,鎮撫羌眾,為大漢解除羌患。”

次日詔書下,以荀彧為護羌校尉,鎮撫西羌。朝臣們議論紛紛,“荀彧是誰?怎麼從來冇有聽說過?”

“不知道陛下又寵幸了哪一個,我等全然不知。”

“平羌事非同兒戲,護羌校尉的任用怎麼能如此隨便?”

“此人不過是個無名之輩,驟當大任,能行嗎?”

對這些議論,皇帝統統不理,他們懂個P,寇恂任護羌校尉不是當不當得起的事,而是屈才了。

鄭深其實也有些擔心,他問道:“陛下,寇恂的能力自不必說。隻是他原為河北重臣,若他心向河北,勾結羌人,為禍西疆,那可是要壞大事的。”

皇帝道:“勾結羌人?寇恂怎肯以此自汙其名?定邊拓土,向為大漢男兒之誌,寇恂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鄭深依舊麵帶狐疑。

“要不,咱倆再打個賭?這次賭二十頃。”

“不打了,不打了,臣信了!”鄭深連連擺手,上次因為班彪之事,他輸給了皇帝十頃好田,他可不想再輸二十頃。

也是怪了,皇帝就是愛用田地來打賭,鄭深已經輸了幾十頃,朝中重臣也多有中招的。皇帝的皇田規模越來越大,如今他才知道,打賭也能致富,且比彆的方法來得更快。

皇帝打賭從來冇有輸過,號稱“賭神無敵”。

皇帝的皇田極多,田租所得進皇帝的私庫—少府,因皇帝善於理財,少府資財日益增多,又冇什麼用項,簡直比國庫還要充實。

如今,皇帝想要好好地敗敗家,禍禍一下少府的資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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