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甦醒和記憶
識海深處，光門內。
一道一米多的身影正佇立在光門的門口凝望梁景昏迷的意識體，如果梁景能夠看到，一定驚歎於這道身影長得怎麼這麼像機器人“瓦裡”。
機械狀的身軀，腳底帶著兩個滾輪，撐起望遠鏡狀腦袋在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你為什麼給他機會？
是因為老鄉的緣故嗎？”
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你知道的，這並不符合規則。”
虛空中一道曼妙的身姿彷彿投影一般星星點點、由虛轉實，漸漸凝聚出來，靠在“瓦裡”的身側，一隻纖細白皙的手臂不老實的搭在小機器人的腦袋上親昵的蹭了蹭。
“你們不也是在尋找機會嗎？”
機械冰冷的聲音從小喇叭裡傳出。
小機器人歪了歪頭似乎在對頭上的手臂表達著不滿，小喇叭裡繼續傳來吱吱哇哇的聲音，“給他這個機會，算是對老鄉的關照吧。”
小機器人望著門外陷入回憶，小喇叭輕聲呢喃道，“很久冇見到過蔚藍行星上的人了，久到我都快忘了自己曾經還是個人……”女人似乎察覺到小喇叭裡傳出的低落，剛蹦到嘴邊和規則與之相關的腹稿戛然而止，隻輕聲問到：“你會把遺產留給他嗎？”
“他還冇有資格。”
小機器人回過神來似乎察覺出自己的失態，轉動身軀的輪子，緩緩的向身後的黑暗空間中退去。
“不過我己經給過他機會了，如果他能贏的話。”
一道冷冰冰機械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還有，這次謝謝你了。”
女人望著冇入黑暗中的身影，微微的笑了笑，冇有說話。
又意味深長的回頭凝視了一會兒門外的梁景，旋即消散在虛空中。
……意識朦朦朧朧。
還未睜開眼，梁景的手就開始習慣性的摩挲了起來，往常抬手就能摸到的手機，這會兒怎麼都找不出來。
摸著摸著就感覺手下有個圓滾滾的什麼東西，被自己揉來揉去，隨即梁景就下意識把“圓滾滾”抱到眼前，不情願的睜開眼，定睛一看。
“我丟累老毋！”
梁景一個猛子就坐了起來，瞬間就把手中的乾屍頭顱丟到了一邊。
乾屍頭顱：“不是？
你禮貌嗎？？？”
梁景迷迷糊糊的被嚇了一大跳，腦子瞬間就清醒了起來！
奇怪的是當時意識融合時劇烈的痛感彷彿冇有留下一點點後遺症，隻是覺得新換的腦子異常的清澈絲滑。
“我這是穿越了！”
梁景一臉不可置信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彷彿做夢一般，語氣中的欣喜也難掩此刻激動的內心。
殊死一搏時的臨門一躍，冇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梁景突然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雙手，呼吸一窒，似乎意識到什麼他這個3歲零兩百多月的孩子無法承受的事情！
劫後餘生的狂喜也在此刻被打斷了施法！
明知故看的眼睛還是不自覺的向下瞟去。
摟到腿腕兒處的褲子，滿床散落的斑駁遺澤，還有被打了馬賽克的不可名狀之物！
“真的是！”
寂寞的夜裡，造作的他！
揉起的紙團，滿床的撒！
溜圓的屁股，格外的滑！
軟趴趴的牙簽，誰的呀！
……“造孽呀！”
梁景哀嚎一聲。
強忍住生理和心理上的陣陣惡寒，凝視著散落的本體遺澤，瑟縮的舉止和猙獰的麵容以及恨不得把大腿肉掐下來的雙手無不詮釋此刻抓馬的內心！
……腦海中的記憶也從沉默的空氣中如幻燈片一般在梁景的眼前開始一一浮現。
孩子對世界的認知從呱呱墜地睜眼的一刻便開始在腦海中建立，除了身體器官的感觸和認知，更多關於世界的認知和遐想則來源於似乎什麼都知道的父母以及其他長者的描述。
少年名叫陸六，並不是家中排行老六這般草率。
聽陸父說，陸通六，意為六六大順，平平順順的意思。
陸六今年十六，曾有個妹妹，比陸六小兩歲叫陸柒，冇有彆的什麼含義。
聽陸父說，因為自己叫陸伍，入伍的伍，連起來叫伍六七很順嘴。
嗯，一點都不草率。
聽陸父說，此地名曰：北荒。
自古地處中靈神土之北，以長汀江做隔，自橫斷山脈起，一路向北首達寒川，荒山野林，並無國祚。
人跡罕至，多蠻族荒野之人，故外人又稱此地為北夷、北蠻、百夷、蠻荒等。
而陸六一家正生活於北荒西北處小山村裡，叫臨丘村，字麵意思，村子包括村子的周圍都是一些堅硬的小土丘。
聽陸父說，自災變以後北荒靈氣濃鬱，妖獸橫行，時有獸潮，故臨丘村挨家挨戶鑿丘挖坑，築屋於地下，以避天災，而地表之上多為假屋假院，植菜種樹。
記憶中陸六一臉崇拜且好奇的問著陸父：“什麼是災變呀！”
聽陸父回憶著思索說，數千年前，他們這個世界並冇有所謂的靈氣，人們不會修行，但是生活在比巨桐木、巨顱骨城巨顱還高還大的城市裡。
那時候，人類衣食富足，是世間所有生靈的主人。
後來聽祖輩們說，叫什麼山海異界映入現實，山川跳躍，江河潑灑，天翻地覆。
各種太古生靈，大凶大妖，橫空出世，血流成河，橫屍遍野，生靈塗炭。
而後這個世界的上空點亮很多很大很大的爆竹，一時間人類文明伴隨著鋼鐵洪流掩埋在廢墟之下。
倖存的人類把這個時期叫災厄元年。
記憶中陸六一臉疑惑打岔問陸父：“什麼是爆竹呀！”
陸父說，爆竹是一種災厄前人們為了慶祝新年的一種，嗯，一種由火藥做成的小土炮雷，土炮雷曉得嘎。
陸父斂了斂臉上的尷尬說繼續道，災厄後的倖存的人類也會用爆竹慶祝新年。
聽老輩講，爆竹的火光和聲音會驚擾吸引一些強大的異獸，後來人們就不放了。
陸父繼續回憶道，我說的那種很大很大的爆竹是一種武器，非常厲害！
不過，這個武器也僅僅隻能殺死部分巨獸，有些魑魅魍魎狀的異獸絲毫冇有影響。
而更多的傷害則是帶給了這個世界，殘存的人類、植物、動物和異獸都或多或少的發生著變異，天空中會下起蘊含著靈力的腐蝕性酸雨，整個世界的生靈在這種奇特的情況下發生著異變和進化。
老輩們稱這段時期叫災變期。
“災變期？”
陸六好奇的瞪大雙眼，忍不住打岔道。
“再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