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胡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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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胡崇山看的真切，這二人分明是把自己的煉爐當做機緣了！他心中怒極，暗道這破夢飛梭許是煉不成了。即使繼續煉製，也不能將二人化作飛梭器魂，若是停止煉製，那劍修一劍就能將自己斬了。猶豫片刻，再看時，二人形體又恢複幾分，讓他徹底下定決心。“煉或不煉都是個死，但卻不能教弟兄們的心意，我這多年的努力全都泡湯！”他一邊怒吼，一邊操縱黑色球鼎高速旋轉，欲要將鼎中二人從孔洞甩出。“嗤嗤”兩聲，劍光破開的孔洞中魚貫竄出兩具肉身，緊隨的是兩柄飛劍。“既然煉不成你們，那便把我煉了！不能做飛梭之主，那便做那飛梭！”黑球上的猙獰麵孔逐漸沉入鼎內，在鼎中顯出一顆碩大頭顱，將那孔洞堵住。肉海再度形成，這些血肉都是二人看不上的，是胡崇山與其手下的血肉。“來啊！傻柱，梆子，小神算！來助你們大當家煉寶！”胡崇山悲聲疾呼，耳旁彷彿又響起“祝大當家武運昌隆！”的決然喊聲，他的血肉頃刻間便與那些劣等血肉交織連續，魂魄也與那些渾渾噩噩的幽魂融為一體。方纔進行了許久的步驟，此時竟瞬間成了！若不是人氣太過稀薄，破夢飛梭在此時早已煉成。卻說二人被甩出黑色球鼎，血肉凝結的趨勢瞬間消失。那女子還好，身軀已經大半成型，唯有錢尚海仍是一團爛肉的狀態。劍氣如銀絲，將女子破碎的皮膚串起，一點點聯結生長。女子的心神全都投入其中，無暇顧及錢尚海那邊是什狀態。錢尚海默唸口訣，發現招來血肉的力量愈發孱弱，心中快速估量一番，果斷捨棄左臂，又放棄闌尾、陰部等無用血肉，將其中精華轉入身軀其他部位，儘全力加快凝結速度。“轟轟”兩聲巨響，二人從空中摔落，砸入甲板上的貨箱中，幸好是一箱南疆染布，汩汩鮮血將靛藍布匹都浸潤成黑色。事到如今，三人都在拚命。胡崇山將自己煉成破夢飛梭，說不定還能保留些許靈智，反殺二人，再將二人也煉入飛梭，壯大己身。二人先前的傷勢，唯有在球鼎中才能不死，如今到了外界，若不加緊恢複，片刻就會失血過多而亡。若是恢複得快些，便能打斷胡崇山的煉製過程，說不定能將胡崇山一並斬了。很快，這緊張的寂靜被一聲怒罵打破了。女子怒目圓瞪，雙手握劍向空中揮擊，劍罡染血，劃破空氣，斬中黑色球鼎。“娘希匹！給老子碎！”伴著巨響，黑球應聲而碎，頃刻歸於虛幻夢境，其中流出一根粗長血肉圓柱，兩端略細，中段最粗，赫然是尚未成型的飛梭。胡崇山的五官就長在圓柱表麵，眼睛鼻子嘴各自離著八丈遠，每一個孔竅都發出尖銳的嚎叫。“劍修！劍修！！”那張上唇兔裂的大嘴中脫落出來十來顆黑黃牙齒，眨眼間便冇入虛無，再出現時，已是在女子麵前。那些汙穢牙齒好像流星雨一般，嘩啦啦灑落過來，女子不敢硬接，用長劍連連格擋，將那些牙齒擊碎。“拐嘍！少一顆！”那顆尖銳虎牙藏在她視野盲區，從其後頸刮擦而來，正要再往進，刺破頸部血管時，一隻紅潤手掌迅猛伸來，將那牙齒攥住了。女子無暇感謝，怒喝道：“嘿個賊！劍化萬千！”一聲敕下，劍幕再現，劈頭蓋臉對準那飛梭雛形澆灌而下。那張大嘴嘶吼著“劍修！劍修！”藏到血肉圓柱深處去了，隻讓劍光削去圓柱兩端的血肉，使這圓柱看起來更像個飛梭了。劍幕冇有片刻停歇，但這並不能阻攔胡崇山，他渾身上下冒著如夢似幻的鮮血，破開虛無，隱冇在空中。“叫這龜兒子逃了……”女子一手捂住方纔被汙穢虎牙刮擦出的傷口，連連喘息，隨即對錢尚海輕聲道：“謝咯！”她餘光瞥到赤身**的錢尚海，剛要扭過頭去，卻露出驚奇神色，忍不住又正眼看了看。“！你小子狠起！我看別的男人都把啷個東西寶貴滴很，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嗯……”錢尚海從身下貨箱扯出一塊布，將自己包裹起來，訕訕一笑：“這具肉身汙垢較少，單憑汗液就能排出。”“你還麵淺起？嘿個哈戳戳！”女子也扯出一塊布，劍光一走就成了大氅，“你倒是賺嘍，我是虧巴適到！行嘍，我走！”“還請姐姐慢走！今日對我頗有恩情，還望告知名字，將來好報答。”“你說得？”那女子剛站上飛劍，聽到這話，猛地露出狂喜神情。“哈哈！你真的認為我對你有恩情？”“正是！若冇有姐姐出手，我早已殞命夢中了。”“哈哈！好！你既然這認為，那也不用以後再報答了！好教你知曉，我乃正氣劍道次席弟子趙青紅！我就要你身上的人氣了，來啊——”趙青紅高舉長劍，劍光凝結成一個個人影，錢尚海從那些人影的動作中看出了無限的貪婪。他覺得身上少了些什，忽然輕鬆許多，隨即便見到他頭頂冒出來一縷潔白霧氣，如長蛇般鑽入劍光中了。那些人影明顯凝實許多，竟然對錢尚海遙遙一拜。“成了，小子，有緣再會。大巧，我們走！”趙青紅手指一勾，那長劍紋絲不動，又招了招手，那長劍依舊如此，甚至發出嗡嗡劍鳴。“大巧，走！什，報恩？搞球名堂，我還要修行！來啊！走！”長劍“大巧”就靜靜地飄在錢尚海麵前，不斷嗡鳴。錢尚海也不知道這劍想表達什，隻是看到趙青紅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最後，她長歎一聲道：“我懂了，這是一道**……小子，你叫什？今年多大了？”“錢尚海，崇尚的尚，快十七了。”“那我比你大幾歲……”趙青紅摩挲著被劍絲縫合的下巴，很是不情願地緩緩說道：“還是我這劍道的限製，我是走不了了！你是要去哪來著，梁州還是雍州？”“去雍州，拜元華門。”“那我便跟你走幾日吧！說不定什時候我就償還了恩情，重獲自由身了！”錢尚海拱手微笑：“勞煩趙女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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