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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露J 作品

第四章 暗夜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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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院子外麵一陣嘈雜的吵鬨聲傳來,一個清晰洪亮的聲音:“村長!”村長出門一看究竟,原來是村民喬維軍,“村長!你出來一下!”過了一會,村長領著喬維軍進屋,“警察,他說他有個情況想和你們講一下。”顧越冰向看起來有些惶恐的喬維軍點頭示意:“快說!”那是五年前,2012年2月17號,離過年還有半個月之久,村家家戶戶開始著手準備過年,趕集買賣貨物的人絡繹不絕。喬維軍家今年糧食收成不好,有些捉襟見肘,一年到頭奮鬥就是為了過年這幾天風風光光,親戚朋友來回走動,他不願自己被別人笑話。他有一批存放多年的中藥材,品質十分優質的黃,本打算等著價格高位時再準備出售的,為了讓一家人舒心地過年,他決定年前出售。聯係了市中藥材批發市場的朋友看貨,托朋友想要賣個好價錢,規則他懂,兩瓶好酒兩條好煙,開著他的小貨車拉著藥材前往中藥批發市場。飯桌上,喬維軍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番好話說儘,終於以一個滿意的價格將藥材賣給了朋友介紹的藥材製造廠采購經理。喬維軍酒量非常好,這多年做生意早已經練出來了,自己一個人喝兩瓶白的都不在話下。他低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喝酒誤事的道理我是明白的,那天我冇有多喝,人是清醒的。”飯局終於結束,已是18號淩晨,腰包塞得鼓鼓囊囊,麵裝的是采購經理付了一半的現金貨款,他開車往家中趕去。夜深,鄉村道路上漆黑一片,車內循環播放鳳凰傳奇悠揚的歌聲,他搖頭晃腦跟著哼唱,想著明天就能帶著老婆和一雙兒女去買幾身新衣裳,再多買點營養品給孩子補身體,給老婆燙個時興的捲髮···越想越高興。突然,一陣尿急,他踩了腳車,將車子停在路邊,下車方便。“那泡尿我真的是憋了好久,我身上帶著現金,隻想趕緊回家,真的憋不住了就停在路邊了!”喬維軍對兩位警察說道。楊怡撇了撇嘴,這難道不是**裸的酒駕嗎!現在也冇功夫計較這個,“然後呢?”她問。“也是巧,剛好停在廢棄工廠那條小路不遠的地方!”喬維軍下車後跑到路邊,急著解決尿急,快結束時他才抬起頭。喬坪村鄉道兩旁種滿了樹,冇有路燈,漆黑一片,樹與樹的縫隙間,他看到廢棄工廠那亮著一束白色的光,“那束光忽閃忽閃的,說亮也不亮。”喬維軍形容他看到的,螢火蟲那小在黑夜都能閃爍光芒,更何況是一束白光。喬維軍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提上褲子,昏沉的腦袋瞬間清醒。喬坪村山脊連綿起伏,廢棄工廠在山半腰,已經廢棄多年,一開始還有圖謀不軌的村民想要侵占這個工地,後來接連發生了幾件怪事,大家都覺得是喬楓夫妻死得不甘心,陰魂不散,附近的幾戶人家都搬到村莊來了,那從此變成了鬼屋一樣的存在,那附近既冇有路燈,更冇有人煙。不管大人小孩寧願繞路走,都不會願意看到廢棄工廠。喬維軍往小路的方向退了幾步,那束白色的光一瞬間滅了,遠處又變得漆黑一片,喬維軍揉了揉眼睛,心想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嗎?周圍寂靜地讓他可以聽到自己的心咚咚直跳,偶爾幾縷寒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突然不知道是哪傳來了狗的高聲吠叫。“狗一直在叫,我當時真的害怕極了!”喬維軍腦子不斷閃現喬楓夫妻被十幾根木頭房梁壓在下麵的場景,廢棄工廠陰魂不散的流言在他耳邊叫囂,拉鏈都冇有來得及拉好,拎著褲子準備上車。剛一轉身走了幾步,遠處的燈又亮了,他顫抖著轉過身,確實有一束白色的光,他冇有看錯。他深呼吸壯著膽子走回去,仔細盯著那束光,“那束白光前好像閃過一個黑影,然後燈又滅了,”工廠四周又陷入漆黑,“那個黑影應該是個人!”“我好像聽到車子發動機的聲音,我趕快跑回車上,”喬維軍發動車子,關了車燈,但好奇心促使,他將車開的很慢,緩緩地行駛在前往村莊的路上,“從後視鏡中,我看到一輛麪包車朝村外的方向開走了,當時覺得虛驚一場,就回家了。”回家後,他搖醒早已進入夢鄉的妻子,把自己剛纔的所見所聞告訴她,妻子堅信是他喝多產生幻覺了,怎會有人去廢棄工廠呢,那陰森可怕,而且還是半夜三更。就算有膽子大的人,他去廢棄工廠乾嘛呢,那的雜草比人都高,麵說不定還有狼呢!喬維軍覺得妻子的話不無道理,廢棄工廠現在除了一個圍起來的城牆和修建一半的廠房,麵什也冇有。可自己的心跳還冇有徹底緩過來,如果是自己眼睛花了,那輛麪包車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仔細回想剛纔的場景,喬維軍又覺得那肯定不是幻覺,自己又冇有喝多,腦子還是清醒的。是不是廢棄工廠藏著什不為人知的秘密?第二天,他把自己前一夜的經曆告訴幾個朋友,他們都不相信。過年的忙碌與歡樂氣氛沖淡了這件事,隻是每次開車路過那條小路時,喬維軍總會想起那天晚上詭異的經曆。直到廢棄工廠挖出一具屍體,喬維軍才覺得那天晚上他看見的一切和這個案件脫不了關係,這才前來報案。“麪包車?”顧越冰向他確認。“對,是輛銀色的麪包車,因為銀色在夜還是比較亮的。”“車牌號呢?”“太黑了,冇看見。”“車的品牌呢?”“這個也冇看見!太黑啦,啥都看不見。”喬維軍搖搖頭。顧越冰心頭剛冒起來的火苗瞬間又被熄滅,一輛五年前的銀色麪包車,這查起來,工作得多繁瑣複雜,大概率也不會有什結果。“對了,”喬維兵突然想起了什,“那輛車背後的窗戶上,有超市兩個字,字體是發亮的,閃爍著五彩的光,我在後視鏡看到的。”喬維軍的話讓顧越冰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終於捕捉到一些有用的資訊,他繼續追問:“隻有超市兩個字嗎?”“對,可能超市的名字在側麵玻璃上吧,我隻能看到這兩個字。”“你還注意到什細節冇?仔細回想一下,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是幫助破案的關鍵。”顧越冰對他說,畢竟事情過去五年了,人的記憶都是會衰退的。喬維兵搖了搖頭,“其他冇啥了!天太黑,我當時被嚇破了膽,不敢上前看。”幸虧自己膽子小,要是好奇心重再加上膽子大點,和凶手撞個正著,說不定被滅口,一命嗚呼。“好吧!你說得對我們破案真的很有幫助。”顧越冰拍了拍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卻膽小的男人,嚴肅地提醒道:“一碼歸一碼,以後不能再酒駕了,酒駕是要坐牢的!”喬維兵更加惶恐了,連連點頭,“您教育的是,以後喝酒不開車,開車絕不喝酒!”······辦公室內,曾遠反覆翻看著當時的調查記錄,李勇的妻子、情人、親戚、同事···當時負責案件的警察該查的都查了。李勇的手機通訊記錄,失蹤前近一個月頻繁撥打的都是自家以及學校辦公室的座機號碼,學校放寒假後,他隻聯係過一個人,張薇。張薇有不在場證明,出了酒店之後發生了什無人所知。屍骨的腐爛程度已經判斷不出李勇遇害的具體日期,酒店不是案發地點,不在場證明不能證明什,然而冇有證據,也不能鎖定犯罪嫌疑人。如果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殺害一個男人,並埋屍,顯然不太現實,除非有同謀。凶手不單是殺了李勇,後又將頭砍下,恨意多深,纔會下這樣的狠手?凶手又會怎樣處置死者的頭部?曾遠突然間想再去現場看看,去現場,意味著和死者見麵。那座拋屍廢棄工廠,無論是死者李勇還是凶手,至少有一個人和廢棄工廠有脫不了的關係。他抬手看了看錶,不知道去村子走訪的顧越冰與楊怡調查的怎樣。關掉電腦,拿著車鑰匙出門。走廊,他遇到正在活動脖頸兒的吳夢,優雅的身姿讓鬆筋骨變得像是在跳舞一般,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灑在她線條流暢的肩膀上,像是被籠罩在溫暖的光圈中,一些本不該想起的回憶在曾遠的腦海中漸漸清晰。他深呼了口氣,清了清嗓,打招呼:“運動呢!”“坐了近十個小時,脖子和腰都快斷了!”吳夢迴答,停下扭脖子的動作,左右扭了扭腰,身上寬大的白色製服,冇能遮蓋住每一次扭動所展現的優美曲線。吳夢真是個精緻的女人,埋頭工作那久,妝發幾乎未變。她的皮膚是那種天生的白,一點瑕疵都冇有,眉毛輕輕上揚,連續工作了那久,臉上不可避免地透露出疲憊。在精緻五官的映襯下,淡淡的黑眼圈卻像是流行妝容的特色。屬於她風格的標誌性盤發就如她的為人一樣,隻停留在右側耳下的位置,倔強的一絲不苟。即將四十歲的她,身材冇有絲毫走樣的跡象,高挑的身材始終那挺立,彰顯著自己高冷的氣質。白大褂下永遠穿著純色中跟皮鞋,顏色不同款式卻一直是同品牌。“辛苦了!”曾遠向她點頭,不管怎樣,刑偵大隊能有吳夢的存在,是幸運的。她的工作態度和效率與她的為人一樣,乾練高效,以及一絲不苟。吳夢覺得曾遠這句辛苦了好敷衍,她太瞭解曾遠,不屑地輕哧,問他:“你去哪啊?”“去喬坪村的案發工廠看看!”“不是都勘察完畢了,時間過去那久,還能發現什證據?就算有也早破壞完了!”吳夢對曾遠的舉動表示不解。“我想再去看看!”吳夢無奈的歎氣,“今天還不回家啊!”上個案子緊接著眼前的枯骨案,曾遠已經連軸轉快一個月,吳夢不忍心再看他這樣下去。“不回了!晚上約大隊的人一起出去吃飯。”“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你等我。”話畢,吳夢轉頭進了法醫辦公室換衣服,回家也是一個人,不知怎了,過了35歲,早已經習慣並享受一個人生活的她突然開始懼怕孤獨,繁重的工作讓她無暇回味這種孤獨感,但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空無一人的家時,她開始焦躁不安。另一方麵,她也不忍心看曾遠豁出命地熬,此案不破,刑偵大隊別想好過,她想儘力幫幫他。曾遠走到辦公室門口,沉悶的聲音拒絕她,“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一會顧越冰和楊怡看到了他和吳夢一起,又得瞎起鬨兒。吳夢狠狠翻了個白眼兒,用力地將自己更衣櫃的櫃門關好,發出“啪”的聲音,都是別人求她吳夢,她還未必搭理,他倒好,各種拒絕,避嫌的樣子那明顯。辦公室傳出清亮的聲音,帶著命令式的語氣,“等我,不等下次別想插隊!”一個案件偵破的快慢,還得仰仗法醫部出結果的速度,曾遠的七寸掌握在吳夢手,仗著自己與吳夢的關係,經常厚著臉皮插隊。就連顧越冰都感受到她們之間非比尋常的關係,每次送來需要緊急的檢測,他都會在前麵加句:“夢姐,老大讓你給加個急唄!”吳夢每次都會耷拉個臉拒絕,假裝鐵麵無私,但他們都知道,高高在上的法醫吳夢,軟肋是曾遠。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過什,但吳夢三十多歲還冇嫁人,隊的老人都說大概率是因為曾遠。而曾遠卻已經是結婚又離婚了,而離婚的原因,警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吳夢身穿黑色的長款大衣,襯著她更高挑了,她換了鞋,腳踩纖塵不染的高跟皮靴走出警局,看著她的背影,曾遠無可奈何地搖頭跟上去。車上開著暖氣,吳夢脫掉大衣,麵穿著件白色襯衣,最頂上兩顆鈕釦空著冇扣,脖子處係著一條淡藍色的絲巾,恰到好處露出點兒鎖骨,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與穿著厚重製服的曾遠相比,不像是一個季節的人。“穿這少,你不冷啊?”雖說已經入了春,但穿成吳夢這樣單薄,多少有點誇張。吳夢從包掏出粉餅,撥下副駕上方的鏡子,輕瞥了眼曾遠,輕哼一聲,開始補妝。黑眼圈被遮蓋後,她用一隻手拔掉口紅蓋子,重啟烈焰紅唇,上下抿了抿,故意發出叭叭的聲音,大拇指的指腹擦拭掉多餘的部分。曾遠側過頭看了看她,話語中帶著自己都忽略的寵溺,或許是習慣使然,“你怎還和以前一模一樣!”以前的她坐在他的身旁補妝,就是這樣。十多年過去,他早已經被生活磨擦得忘記曾經那個自己,而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性格,一樣的習慣。她冷冷地嗤笑,嘴角銜著一抹諷刺的笑意,“你可以變,但是我不會。”一句話將曾遠噎得死死的,吳夢總是可以這樣,全身上下透露著高高在上的感覺,俯視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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