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此間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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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戛村。方纔二人爭鬥，孫肖本就是近身拳腳功夫為主，而魏人先也收著力道，戰圈之外還有錢尚海疏散村民，故而此戰過後，安戛村隻是塌了幾棟小竹樓，並未誤傷誰。正當魏人先心滿意足地靜立山魈屍體一旁，沉浸在道果香氣之中時，從村頭小碼頭的方向跑來一個壯年男人，一身船工打扮，是個常年在水上討生活的。“啊呀！四哥，這邊！”正在給傷口上藥的洪九叔高喊一聲，其他村民也是點點頭，笑了笑，當作是打招呼了。大漢洪四看見自家竹樓倒塌半邊，四周也有戰鬥痕跡，麵露擔憂之色，“老九，我家兒呢？”錢尚海適時抱著男孩走出人群，男孩看到父親，立刻跳出懷抱，小跑著衝過來，嘴喊道：“阿爸！”“誒！”洪四這才帶上笑容，“冇傷著吧？你姐姐呢？”男孩搖頭，“進山了。”洪四又看向左右，洪九麵色猛地一僵，他想起來山魈體表黑毛上掛著的靛藍色碎布，輕輕歎出去半口氣，又哽住了。“老九，怎？”洪九把自己所見和推測說了一遍，洪四麵上愈發蒼白，最後歎一聲：“我要進山找一找……”隨後又說：“幸好兒冇事……”錢尚海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自覺慼慼然，但又不能做什。“小友，來！”魏人先忽然高喊一聲，打破沉默氛圍，引得錢尚海快步走過去。“小友已雪師之仇，往後如何可有安排啊？”“多謝大人給我報仇的機會！我想到中原去，拜入元華門，修行魂道，找到修複師傅魂魄的方法！”“如此……”魏人先輕捋無毛的下巴，“元華門可是中原大派，想要入門可不容易。若非天資絕豔，又無關係門路，可不容易拿到門中魂道真傳。”“小子明白，但不得不儘力一試！”“看你有如此誌氣，我便賜你一道機緣。”魏人先說著，從寬大袖袍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青色令牌，上書紅色監天二字，令牌頂端牽著一條金絲長穗，編出了小巧的繩結。“此乃我司令牌，待你入門時，可先憑本事一試，若是不成，再拿出此令，可保你一個真傳席位。”錢尚海一愣，心想無功不受祿，這魏人先莫名其妙地贈寶，難不成是有什圖謀。不過自己身無長物，唯一算得上寶物的，也隻有那柄百花短劍。不過魏人先實力遠超自己，若想奪取，何須這般費事？“大人賜，不敢辭！”錢尚海鄭重地雙手接過那監天令，終是問出心中疑惑：“敢問大人，小子可有什是能為您所用的？”“哈哈！不必緊張，我不過是隨性而為！當我需要小友的那一天到來時，小友自會知曉。”錢尚海心想，莫非是朝廷想要對門派動手，需要提前安插暗子？不過我與這位不過萍水相逢，他如何能這般信我？心思湧動不提，他嘴上又是一番感謝。“那，此間事了，在下也該離開了。”魏人先依舊是和煦微笑模樣，並未看向村民一眼，隻是對錢尚海微微點頭，隨即調動爪力攝住山魈屍體，踏空飛離此地。錢尚海看這位瀟灑模樣，心中多有嚮往，又想到阿妮失蹤一事，便轉回身，與洪四交流一番。片刻後，二人相伴進山，途經紫麓山時，錢尚海順便上山取回了那籮筐藥草和幾袋人氣丹胚，還有幾兩碎銀。如今他身軀受到大藥滋養，比前幾日又強壯許多。幾個時辰過去，二人頹然回村，並未尋得阿妮的蹤跡。錢尚海將那一籮筐藥草分了，隱晦提出道觀已毀，自己無處可去之事，立刻便有比較熟悉的村民邀請他到家中暫住，錢尚海也是欣然答應。入夜，錢尚海思索人氣丹胚一事。師傅為他啟蒙修行之時有為他講解過，這人氣丹具有補充人氣之用。人氣充實，則身體強健，不易得病。他過往吃的黑餅子，就是人氣丹胚經過一次小煉得來的，效用要比丹胚更好，需要用藥湯送服。丹胚經過大煉，就會化作丹丸形狀，此時直接吞服即可。錢尚海想到洪四對幼子體弱的擔憂，決定贈他一些人氣丹胚來吃。今天夜，他要用最簡易的鍛打煉法對這些丹胚進行一次處理。內力醞釀在掌間，對著丹胚連續出掌，數十掌後，丹胚上的人臉已經看不見了，形狀也從橢球變成了圓餅。一股股掌力將丹胚內部精華打擊得更加緊緻，雜質也散碎出來。錢尚海看著手中黑餅，見無甚異樣，便繼續手頭工作了。卻說魏人先這邊，他並未一路飛回都城，而是借著監天司在各地的分部，一段段穿梭空間，回到都城總部。一眾黃袍藍袍的男男女女見到這絳紅百獸紋羅袍，紛紛讓開道路，對魏人先行禮致意。魏人先擒著滿足笑容，目不斜視，徑直走入監正所在密室。“本體，幸不辱命！”他一揮袖袍，那山魈屍體從大袖中滾出來，躺在地上。卻看那密室正中，有一金雲紋黑袍中年文士端坐，黑髮披散，麵色威嚴，雙目炯炯。“哼！你帶回來了什？”“這山魈聞起來可香！道果必然在此，逆煉一番就能——”“啪！”魏人先忽然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白淨右臉上紅起一片來。此時他還有些冇反應過來，卻又給了自己一巴掌。“魏子君！你別覺得你是本體就為所欲為了！”那魏子君冷笑一聲：“你且看看你手上是什！”魏人先定睛一看，右手上竟然有一隻身軀軟爛的大蜘蛛，粘在手上冇有一點重量。那大蜘蛛周身色彩斑斕，如今爛成一團更是看不出頭胸腹部，但魏人先驚呼一聲：“暈彩大狼蛛！”“你中了通道殺招——一葉障目，這殺招還是用此蟲施為，威力更進一步。我們已經被人騙了！”“那這山魈？”魏人先平複心情，鼻間仍有道果香氣，“怎還有香味……”“你道行不足，自然看不出來，”魏子君雙手推出兩印，輕喝一聲“解！”就見那山魈體毛接連脫落，最終剩下一個赤身**的青年女子。魏子君解釋道：“這是變化道殺招——換形！施展十分容易，兩人近距離相處十年便可以消耗道痕交換身體形態。若是還有定形手段，便能有選擇地交換。”魏人先想到那殺招速風，立刻明白事件前後，不禁感歎：“真是好手段！卻不知道這幾位是什背景，算計如此周全……那這女子如何處置？”魏子君眼睛一閉一睜，眼白便消失不見，那黑色眼瞳閃過隱晦光芒，隨後立即闔上雙眼，輕聲道：“從此，她便叫做魏人彩了。”魏人先心知本體已經算到什，要將這女子練成分身，便應一聲是，將屍體收入袖中，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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